【廉价笔记】5

五.(第一章 终)

星期三  晴  无风


开会,没完没了的开会,每天都在开会,好在今天终于有了一点实质性的成效,敲定了“蓝颜”管理者的最后一个名额,是那个叫姜山的毕业生,各方面考核都很优秀,我很满意,这大概是今天唯一开心的事了。


郝静怡那家伙,每次汇报只要她开口一定是出幺蛾子了。自从极端组织大部分搬进基地后,人民似乎满意了不少,不过我到底还是低估了姓徐的,那张人模人样的脸下面掩盖着一个什么臭德行。


各地的人口失踪数量直线上升,我只能命令压下去,只上报三成人数,尽管这样仍然有民众发现了问题。


今天打开很久没看过的首相信箱,忘了密码,花了一点时间才登录。近期的信件比我想象中多了好多,一大部分都是在说人口失踪的事,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。


但是我别无选择,姓徐的手段狠毒,而且贪念永远不满足,线人传回的报告上说那些人开始不只满足于抓捕底层残渣,有些搞研究的可能已经有了眉目,我们驻扎在边境的部队看到了有极端组织标记的直升机,什么特别的人需要跑到大草原里抓捕。还有他们内部兴起的什么基因论,竟然去抓大学生。


那些抓人的暴徒身穿黑衣,有报道里称那些人为“黑影”。


总之,活体实验就是个笑话,荒唐,姓徐的那群人全都是疯子。


军队不能有任何行动,这份协议是联盟和平的保障,越界就像打开阿拉丁不知名的神灯,不知道会放出什么妖魔鬼怪和魑魅魍魉。


皇帝发给人们面包,过期的面包也是面包。贪念滋生灌溉出的和平,虚假的和平也是和平。


今天会议上来了一个“蓝颜”的对接人,张口就是要钱,说他们搞了一个什么磁石,为了研究变种人,大部分时间要全天启动,辅助设备一个小时花掉几百万。可笑,我看完全是想掏空联盟的金库,可我除了在开支协议上签字没有任何办法,很讨厌束手无策的感觉,只有在面对联盟的民众,我才感觉自己像个王。


无所谓,联盟有钱,不要再发生暴乱,出点钱是小问题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选自《首相日记》



【新党党府】


明亮的办公室一尘不染,书柜上的合照和装裱起来的文件码放得整整齐齐,宽大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男人,已经五十岁上下,西装笔挺。


手上这份资料被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进来送茶水的秘书机智地猜测,这或许是与哪个党派的合作协议,又或是首相大人今天又出席了某某活动,精明体贴的秘书断定主子需要清净的办公环境,果断封闭了这位新党主席的信箱,拦下了各个高层断断续续打来的电话。


而此刻这位难得六根清净的新党主席无聊地翻看着女儿的期末报告,心想今天晚间新闻会不会报告太阳从西边出来,整整半天没有任何邮件传来。


报告上方端端正正三个大字:段艺璇,旁边是更显眼的批示:成绩优。


喝着茶的段主席很满意,内心涌起无数普通父亲一样的自豪。只不过这位女儿的未来可能要比寻常人家的姑娘辛苦很多,从政这条路不好走,勾心斗角危机四伏,可小家伙自小目标明确,自己这个做父亲的除了大力支持,也没有任何更好的对策。


如果有的话,大概是帮她铺平一条路并且挑好合格的左膀右臂,像自己现在做的这样。


新党是二十年前建立的,当初十几个年轻人热血沸腾,满脑子都是慷慨激昂的梦,一睁眼就是歌舞升平的乌托邦。这么多年过去有人退居幕后,有人归隐边疆,有人病入膏肓,自己则义无反顾扛起了新党的大旗。


二十年的默默无闻没有为新党积累多少人气,起初提到新党民众的反应只是“新党啊,感觉挺好的。”


可当时刚刚晋级为奶爸的主席对此已经非常满意,要知道在一个无比黑暗的时代,萤火虫也是救世主。


隐姓埋名的背后是睿智的主席早已招兵买马,在身边聚拢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党羽。这些人上班是正襟危坐的党政官员,下班是村口谈天说地的老大爷,哪个城市发生了暴乱,执政党又从国库了挪用了多少钱,他们比谁都清楚。


奈何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忙忙碌碌的政客眼里没有诗人的风花雪月,只能围在一起看着被束之高阁的梦想,眼里闪闪发光。


当其他大学生张牙舞爪的问,“爸,以后你的钱是留给我的吗?”段艺璇已经开始觊觎自家老爸几十平米大的办公室。


“爸,你的办公桌以后是留给我的吗?”


璇父无奈扶额,傻孩子,新党以后也是留给你的。




今日百无聊赖的主席终于得以放下成绩单,接到了上班以来的第一通电话,平静的话语将他的思绪拉回当下,又一起大学生失踪案。


不错,极端组织没有消失。


璇父推了推眼镜,心知肚明。执政的老家伙空有首相之名却毫无手段,他猜测这是极端组织与执政党达成的某种协议,却无处证实。


新党近两年在自己有意的推动下人气大增,已经成为除了执政党外最大势的党派,段主席对此很满意。


软弱的领导者无法带领联盟创造辉煌,这是联盟的损失,是民众的损失,却是新党的机会。这位年过半百的主席常常在睡梦中惊醒,扭头瞥见天色刚刚微亮。梦里的自己踌躇满志站在山间,脚下的联盟国泰民安。


被束之高阁的梦想没有随时间消散流淌,晦涩光芒中仍然可见歌舞升平的乌托邦。


新党的目标是取代执政党。


十二年后的大选,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。执政党与极端组织合作也好,负隅顽抗也好,光芒终将普照。


段主席望向窗外,正赶上落日崩塌的美景。


此刻党校门口的步行街上,被给予厚望的段艺璇回头,看着许多年后自己的默契拍档,等待一个刻骨铭心的答案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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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2022.05.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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